江苏
创作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创作，请勿与现实关联
我在房产中介的办公室里签下最后一个字，手还在微微颤抖。
这套80平的房子，是我给女儿准备了十年的陪嫁房，现在却要被我亲手卖掉。
中介小王看着我的表情，试探性地问：
"林阿姨，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？这房子地段这么好，您女儿知道吗？"
我苦笑着摇摇头："她不配知道。"
就在这时，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，我的女儿周雨萱红着眼睛冲了进来：
"妈！你在干什么？为什么要卖我的房子？"
看着她慌张的样子，我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痛苦和愤怒。
这个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，我生日只给我送束花，却在她婆婆寿宴上包了10万的红包。
今天，她终于慌了。
1
我坐在沙发上，看着茶几上那束已经有些蔫了的康乃馨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是三天前我53岁生日时，女儿周雨萱送给我的唯一礼物。
我轻抚着花瓣，回想起那天的情景。
雨萱匆匆忙忙地赶到家里，手里拎着这束花，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。
"妈，生日快乐！"她把花递给我，然后四处张望着，眼神有些躲闪。
我接过花，心里本来还抱着一丝期待，以为她还有其他惊喜。
可是等了半天，她只是坐在那里玩手机。
我忍不住问道："就这些吗？"
雨萱头也不抬地回答，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：
"妈，我最近手头有点紧，等过段时间再补给你。"
我看着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，心里一阵酸楚。
这是我的亲生女儿，我独自抚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，她的生日礼物竟然就是一束不到五十块钱的花。
我强忍着心中的失落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：
"雨萱，今天晚上在家吃饭吧，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。"
雨萱这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，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：
"妈，不行啊，我答应婆婆今晚给她做菜呢，她最近胃口不好，我得过去照顾她。"
那一刻，我觉得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。
我的生日，我的女儿却要去伺候她的婆婆。
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，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。
雨萱站起来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：
"妈，你别这样，我这不是孝顺长辈吗？你从小不是这么教我的吗？我先走了，改天再来看你。"
她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，留下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，面对着满桌子我精心准备却没人吃的生日菜。
我想起了我的丈夫，雨萱的父亲，如果他还在，会是什么样子呢？
我记得他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："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。"
可是现在，这件小棉袄却在温暖着别人。
那天晚上，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，看着那些冷掉的菜，心里说不出的凄凉。
我拿起手机想给闺蜜小张打电话，又觉得太丢人了。
我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的退休教师，竟然在为女儿的冷漠而难过。
可是心里的委屈和失落却越来越重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我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，想起为了给雨萱攒钱买房子，我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。
可是到头来，我得到的是什么？是一束廉价的花，是女儿匆忙的背影。
我拿起那束康乃馨，凑到鼻子前闻了闻，花香很淡，淡得让人心酸。
这就是我在女儿心中的分量吗？连一顿生日饭都比不上她婆婆的一顿晚餐。
夜深了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我想着雨萱小时候的样子，想着她生病时我彻夜不眠地照顾她，想着她考上大学时我激动得流泪的样子。
那时候的她多么依赖我，多么爱我。
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我怀里撒娇，每个母亲节都会给我做贺卡，写上"妈妈我爱你"。
可是现在呢？她结婚了，有了新的家庭，我这个妈妈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眼睛红肿着，显得格外憔悴。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告诉自己要坚强。
女儿已经长大了，有了自己的家庭，她有她的生活要过。
我不能太自私，不能要求她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我身上。
可是心里的那种失落感却挥之不去，它在我心里生了根，发了芽，让我每每想起都觉得难受。
2
时间过得很快，转眼就到了五月份，这天上午，雨萱打电话给我，声音听起来很兴奋。
"妈，明天是我婆婆六十五岁大寿，她让我邀请你过去参加寿宴。"
我答应道："好的，我明天过去。"
雨萱在电话里补充道："妈，你到时候就随便包个红包意思一下就行了，不用太多。"
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，她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我这个？不过我也没多想，第二天就按时赶到了她们家。
可是到了地方我才发现，这根本不是在家里聚会，而是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包间。
我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，心里暗暗吃惊,这得花多少钱啊？
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都是王淑芬的亲朋好友，我作为亲家，被安排在主桌上。
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，光是一道松茸汤就要好几百块钱。
王淑芬坐在主位上，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，脸上笑得合不拢嘴。
她看到我来了，热情地招呼我坐下。
"亲家，来来来，快坐这里。"
我坐下后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
这场寿宴的规模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，起码得花几万块钱。
我不禁开始担心雨萱的经济状况，她和她老公的工资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，办这样的寿宴会不会太勉强了？
正想着，雨萱走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红包。
她走到王淑芬面前，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。
"妈，祝您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！"
王淑芬接过红包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：
"雨萱真是我的好儿媳，比亲生女儿还孝顺！"
我坐在旁边，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种不安的预感。
那个红包看起来很厚，里面到底装了多少钱？
王淑芬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红包，当她看到里面的钱时，整个人都愣住了，然后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她的声音都颤抖了："天哪！雨萱，这是十万块钱！十万块钱啊！"
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惊呆了，十万块钱！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。
在场的亲戚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王淑芬，纷纷夸赞雨萱的孝心。
我坐在那里，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十万块钱！我想起自己生日时收到的那束花，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和愤怒。
我看着雨萱，她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，接受着大家的夸赞。
而王淑芬更是激动得不行，拉着雨萱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。
"雨萱啊，妈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妇，你比我亲生女儿还要亲！"
听到这话，我心里更是五味杂陈。
十万块钱啊，雨萱哪来的这么多钱？她和她老公的工资加起来，不吃不喝也要攒大半年才能攒到这个数。
而我这个亲妈，生日时却只得到了一束几十块钱的花。
整个寿宴过程中，我心情沉重，食不知味。
我看着雨萱在那里忙前忙后地照顾王淑芬，给她夹菜，给她倒酒，那细心的程度比对我这个亲妈还要用心十倍。
王淑芬的儿子，也就是雨萱的老公李明，一直在外面忙着招呼客人，偶尔回到包间里，也会夸赞雨萱的孝心。
"我这老婆啊，比我这个亲儿子还孝顺，妈，你真是有福气。"
我听着这些话，心里越来越难受，曾几何时，雨萱也是这样孝顺我的啊。
可是现在，她把所有的孝心都给了婆婆，却把我这个养育她二十多年的妈妈放在了一边。
寿宴结束后，我准备告辞。雨萱送我到酒店门口，我忍不住问她：
"雨萱，那十万块钱你们哪来的？"
雨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："妈，这个你别管了，我们有我们的打算。"
我还想问下去："可是这钱..."
雨萱打断了我的话："妈，你放心吧，我们不是乱花钱。婆婆对我这么好，我当然要好好孝顺她，你早点回去吧，路上小心。"
她说完就转身回去了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，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。
回到家里，我坐在沙发上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今天的一切。
十万块钱的红包，豪华的寿宴，雨萱对婆婆的悉心照顾，还有王淑芬那句"比亲生女儿还孝顺"的话。
我想起自己的生日，想起那束孤零零的康乃馨，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了。
我捂着脸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
那天晚上，我失眠了。我躺在床上，眼睛望着天花板，心里乱得一团糟。
我想给雨萱打电话，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
可是拿起电话又放下了，我怕她会说我无理取闹，会说我太计较。
可是我真的很痛苦，这种痛苦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难受。
它在我心里扎根，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感到煎熬。
3
隔天，我坐在客厅里，看着茶几上那束已经完全枯萎的康乃馨，心里涌起一阵悲凉。
这束花就像我和雨萱的关系一样，曾经那么美好，现在却枯萎凋零了。
女儿长大了，有了自己的家庭，我这个妈妈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。
这种落差让我难以接受，也让我对未来感到迷茫。
我还能期待什么呢？期待雨萱突然醒悟，重新把我放在心里的重要位置吗？
还是期待她能够公平地对待我和她婆婆？我觉得这些都太奢望了。
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，雨萱对我和对她婆婆的区别对待变得更加明显。
这种对比让我心如刀割，也让我对她越来越失望。
六月份的时候，雨萱给王淑芬买了一套价值八千多的护肤品，说是要让婆婆保养得更年轻。
而给我的呢？是一瓶一百多块钱的面霜，还是打折时买的。
七月份，雨萱每个周末都去婆婆家帮忙做家务，陪她聊天，给她做好吃的。
而对我呢？一个月都不一定来看我一次，每次来也是匆匆忙忙，坐不到半个小时就走。
八月份，王淑芬说想去青岛旅游，雨萱立马请假陪她去了，还花了一万多块钱。
而我想让她陪我去趟医院检查身体，她却说太忙了，让我自己去。
每一件事情单独看起来都不算什么，但是当它们累积在一起的时候，就变成了一座压在我心头的大山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最让我难受的是，雨萱开始把我家里的东西拿去给她婆婆。
那些是我平时舍不得用的好东西，燕窝、人参、高档的茶叶，都被她一样样地拿走了。
有一次，我发现我珍藏的一盒野生灵芝不见了，问雨萱，她很不在意地说：
"哦，那个啊，我拿给婆婆了，她最近身体不太好，需要补补。"
我忍不住说道："可是那是我留着自己吃的..."
雨萱理直气壮地说："妈，你身体这么好，用不着吃那些。再说了，孝顺长辈不是应该的吗？"
我当时气得说不出话来。什么叫我身体好用不着？什么叫孝顺长辈是应该的？
难道我就不是长辈吗？难道我就不值得被孝顺吗？
可是我说不出口，我怕一旦说出来，就会和雨萱彻底闹翻。
我还抱着一丝希望，希望她能够自己醒悟过来。
九月份的时候，更让我心寒的事情发生了。
雨萱的表妹结婚，我准备了一个五千块钱的红包，想让雨萱代我去参加婚礼，结果雨萱说：
"妈，我最近真的抽不出时间。要不你自己去吧？"
可是就在同一天，王淑芬的侄女也结婚，雨萱不但亲自参加了，还包了八千块钱的红包。
我知道这件事后，心彻底凉了。
连我的亲戚她都不愿意去看，却对她婆婆的亲戚这么上心，这还是我的女儿吗？
闺蜜小张知道后更是气炸了，她专门跑到我家来，一进门就开始骂：
"雨萱简直太过分了！她这是什么意思？嫌弃你们林家的亲戚，只认她婆婆家的人？"
我坐在沙发上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：
"小张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我觉得我已经失去女儿了。"
小张坐到我身边，握着我的手说："美华，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！"
"你要让雨萱知道，你不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，你要有自己的底线，有自己的尊严！"
我哽咽着说道："可是我能怎么办？我总不能和她断绝关系吧？"
小张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："美华，你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准备给她做陪嫁吗？"
我点点头，那套房子是我这些年来最大的心血，八十平米，地段很好，价值一百多万。
我本来想等雨萱什么时候缺钱了，就把这套房子给她。
小张意味深长地说："既然她现在这么有钱，十万块钱都能随便拿出来给婆婆包红包，那她应该不缺钱了吧？"
我明白小张的意思，但是我舍不得。
那套房子代表着我对雨萱的爱，代表着我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。
可是雨萱的表现让我越来越心寒，她把我的爱当作理所当然，把我的付出视而不见。
我开始怀疑，我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。
十月份的时候，发生了一件让我彻底死心的事情。
我生病了，发高烧，一个人在家里躺了三天。
我给雨萱打电话，想让她来照顾我一下，结果她说：
"妈，我现在不能走开，婆婆刚做了体检，我要陪她拿报告，你多喝点水，吃点退烧药就好了。"
我挂了电话，心里空荡荡的。
现在，她连我生病都不愿意来看看，却要去陪她婆婆拿体检报告。
我躺在床上，望着天花板，眼泪静静地流淌着。
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：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，包括女儿的心。
4
时间过得很快，转眼就到了次年的春天，又到了我的生日。
54岁，我觉得自己老了很多，心也累了很多。
这一年，我决定给雨萱最后一次机会。
如果她还是像去年一样只送一束花，那我就真的要考虑做一些改变了。
生日当天，我早早地起床，精心地打扮了一下。
我在家里准备了丰盛的菜肴，买了生日蛋糕，希望能和女儿好好过一个生日。
下午三点，雨萱终于来了，她手里还是拎着一束花，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康乃馨。
我看着那束花，心彻底沉了下去，一年了，整整一年了，她竟然还是这样敷衍我。
"妈，生日快乐。"雨萱把花递给我，然后就坐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。
我接过花，努力保持着平静："就这些吗？"
雨萱头也不抬地说道："嗯，就这些，妈，我一会儿还有事，不能在这里待太久。"
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，她连装样子都不愿意装了，连敷衍都变得这么明显。
我忍不住问道："什么事情这么重要？"
雨萱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："婆婆让我给她做红烧排骨，她想吃了。"
"妈，你也知道，老人家想吃什么就得赶紧做，不能让她等。"
老人家？我不是老人家吗？我想吃我女儿做的菜，我想和我女儿好好过个生日，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等等别的事情？
我的声音有些颤抖："雨萱，今天是妈的生日。"
雨萱理所当然地说道："妈，你也别太计较这些了，我对婆婆好，也是给你脸上增光。大家都夸我孝顺，你也有面子不是吗？"
听到这话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，我颤抖着声音说道：
"雨萱，你知道婆婆去年生日你给她包了多少红包吗？十万！十万块钱！而给我的呢？一束几十块钱的花！这就是你说的孝顺吗？"
雨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：
"妈，那不一样。婆婆年纪大了，需要我们做晚辈的多关心，而且她身体不好，我们应该多孝顺她。"
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："我就身体好吗？我就不需要关心吗？"
雨萱站起来，语气里带着不耐烦：
"妈，你这是怎么了？你从小不是教我要孝顺长辈吗？我这样做有什么错？我真的没时间和你争论这些，我得走了。"
我看着她要离开的背影，心里涌起一阵绝望。
这还是我的女儿吗？这还是那个曾经最爱我的雨萱吗？
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："走了就别再回来了！"
雨萱头也不回地走了，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满桌的生日菜和那束可怜的康乃馨。
我坐在餐桌前，看着那个本来为雨萱准备的生日蛋糕，心里说不出的凄凉。
那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。
我想起雨萱小时候的可爱模样，想起她长大后的冷漠无情，心里的痛苦达到了极点。
我突然想起了小张的话："你要有自己的底线，有自己的尊严。"
是的，我应该有自己的底线，我不能再这样无底线地容忍下去了。
既然雨萱不珍惜我这个妈妈，既然她觉得我可有可无，那我也要让她知道失去的滋味。
5
第二天一早，我做了一个决定，卖掉那套给雨萱准备的陪嫁房。
这个决定在我心里酝酿了很久，但真正下定决心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。
那套房子倾注了我太多的心血和期望，卖掉它就等于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。
我给小张打了电话，告诉她我的决定。
小张在电话里问道："美华，你真的想好了吗？"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但内心却波涛汹涌："想好了，既然她不稀罕，我何必强求？"
小张激动地说道："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！让她知道知道，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！"
挂了电话，我坐在客厅里，看着墙上雨萱小时候的照片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灿烂，那么天真，谁能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？
我起身走到书房，从抽屉里拿出那套房子的房产证。
红色的本子静静地躺在我手心里，它代表着我这么多年的积蓄，代表着我对女儿的爱。
我轻抚着房产证的封面，回想起当初买这套房子时的情景。
那时候雨萱还在上大学，我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才凑够首付。
我记得签合同那天，我激动得手都在发抖，心里想着：
等雨萱结婚的时候，我就把这套房子给她做陪嫁，让她在婆家有底气，有尊严。
可是现在，这份爱却变成了我心中的痛苦。
雨萱有了房子，有了婆家的关爱，却忘记了我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妈妈。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拿起电话拨通了房产中介的号码。
"你好，我想卖一套房子。"
约好时间后，我换上最正式的衣服，化了淡妆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。
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内心的痛苦和挣扎。
房产中介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，姓王。
他看了房产证和房子的资料后，告诉我这套房子现在市值大概一百二十万左右。
"林阿姨，您这套房子地段很好，户型也不错，应该很好卖，不过我想问一下，您为什么要卖这套房子？您女儿知道吗？"
我沉默了一下，然后平静地说道："她不配知道。"
小王显然被我的话惊到了，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专业的态度：
"那您打算什么价格出售？"
我说道："一百一十万，尽快出手。"
小王有些惊讶："林阿姨，您这个价格比市场价低了十万呢，您确定吗？"
我的声音很坚定："确定，我不想拖太久。"
签完委托合同后，我坐在中介公司的沙发上，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。
我刚才做的这件事，可能会彻底改变我和雨萱的关系，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。
从中介公司出来，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，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。
我这一辈子为了什么？为了养大一个女儿，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，可是到头来，我得到的是什么？
我想起我的母亲，想起她临终前对我说的话：
"美华，女儿是你的心头肉，但也不能把她宠坏了，人都要有感恩的心，不能忘本。"
当时我觉得母亲说得对，可是我在教育雨萱的时候，却没有很好地贯彻这个理念。
我太爱她了，爱到失去了自己，爱到让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
现在我终于明白，爱也要有原则，也要有底线。
无原则的爱不是爱，是纵容，是伤害。
6
两天后，小王给我打电话，说已经有人看中了房子，出价一百一十万，问我是否同意。
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小王在电话里说道："那我们明天就签合同吧。"
挂了电话，我心里既紧张又解脱，终于要结束了，这段痛苦的纠葛终于要结束了。
第二天上午，我来到中介公司准备签合同。
买方是一对年轻夫妇，看起来刚刚结婚不久，正在为新房子而兴奋着。
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，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楚。
曾几何时，我也为雨萱的房子而兴奋过，也曾经幻想着她结婚时的幸福模样。
可是现在，这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正在签合同的时候，中介公司的门突然被推开了，雨萱红着眼睛冲了进来。
"妈！你在干什么？为什么要卖我的房子？"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慌张。
她应该是刚刚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，头发都有些凌乱。
我看着她，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。
这是我盼望已久的一刻，我想看看当她面临失去的时候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。
我平静地说道："这是我的房子，我想卖就卖。"
雨萱的眼泪流了下来："可是你说过，这套房子是给我的陪嫁！妈，你不能这样！"
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终于知道着急了，终于知道在意了，可是已经晚了，太晚了。
我冷笑一声："陪嫁是给孝顺的女儿准备的，不是给白眼狼准备的。"
雨萱被我的话惊呆了，她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说话。
旁边的买房夫妇和中介小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。
雨萱哽咽着说道："妈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我哪里不孝顺了？"
我站起来，多年积压的怨气终于爆发了：
"我生日你给我送一束几十块钱的花，给你婆婆包十万块钱的红包！我生病你不来看，她体检你非要陪着去！我的东西你随便拿去孝敬她，我的亲戚你不愿意去看！你告诉我，我这个妈妈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？"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久了，今天终于说了出来。
雨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，她站在那里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。
"妈，我..."她想要解释什么，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。
我擦干眼泪，重新坐下来："算了，不用解释了。"
"我已经想明白了，既然你心里只有你婆婆，既然你觉得我这个妈妈可有可无，那这套房子我留着也没用。"
我拿起笔，准备在合同上签字。
雨萱扑过来想要阻止我："妈！你不能这样！这套房子...这套房子对我很重要！"
我停下笔，看着她："我对你重要吗？我的感受对你重要吗？"
雨萱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，是啊，如果我对她真的重要，她会这样对待我吗？
我的声音开始颤抖："雨萱，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了这套房子付出了多少吗？"
"你爸爸去世后，我一个人带着你，省吃俭用，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，我把所有的钱都攒起来，就是为了给你买这套房子，让你结婚的时候有个保障。"
我看着她，继续说道："可是你呢？你有了这个保障之后，就把我抛在了一边，你觉得反正房子已经有了，妈妈就可以不用管了。"
雨萱哭着说道："不是的！妈，不是这样的！我没有不管你！"
我苦笑着："那你告诉我，这一年来你来看过我几次？你陪我吃过几顿饭？你关心过我的身体吗？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？"
雨萱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她低着头，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。
我继续说道："可是我对你婆婆怎么样，你却记得清清楚楚。"
"十万块钱的红包，价值八千的护肤品，陪她旅游，陪她体检，雨萱，你告诉我，我这个亲妈在你心里，还比得上她一根手指头吗？"
7
就在这时，雨萱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，颤抖着递给我。
